她愣住停止哭泣,但也只有那一秒。
下一秒,整个人又崩溃地嚎啕起来。
但这次的哭,不是痛,也不是抗拒。
是安心。
她还在哭。
而他,只是安静地让她靠着。
什么也没说。
她趴在他怀里哭,像一隻始终找不到出路的小兽。
不是尖叫,不是挣扎,而是一种彻底地崩塌。
沉柏川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。
他的手绕过她的背,另一隻手落在她后脑勺,指节穿过她凌乱的头发。
动作不算温柔,但足够稳定。
她在发抖,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,情绪像洩洪似的,一层层洩下来。
但他只是抱着她,一动不动地坐着。
让她哭。
让她把那些压了太久、烂透了的、发臭的东西一口气哭光。
他知道她在哭什么。
不单单是为了刚才的打。
是为了这整个人生里,没有人真正管她、碰她、看她、拉她。
而他,刚好是第一个把她拉起来的人。
她痛,是因为跌得真实。
她哭,是因为这次没死。
沉柏川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女孩,神色平静到近乎冷静。
他没有说出那些「没事了」这类空话。
也不觉得自己该对她的哭做任何安慰。
因为她要的不是温柔。
她要的,是有人留下。
她要的是:就算我烂了,你还站在这里。
他懂这一点,所以他现在不说话,也不动。
他只是让她靠着。
让她知道这里不是牢房,也不是惩罚结束就自生自灭的世界。
这里是:你犯了错,我罚你;你崩溃了,我接住你。
他低下头,在她头顶轻轻停了一下。
指尖还在她发后来回划着,像是测试她的呼吸是否稳定了些。
他知道不管她,她就会继续往下烂,烂到骨头都散了。
因为他清楚知道,人只要还在往下掉,就一定会摔得更惨。
而她现在,在他手里。
不能放。
不会放。
不准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