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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嫌弃。”梁慎言穿好衣服下床，回头看程殊正把程冬抱到外边一点的位置，“他醒来会不会找你？”

&esp;&esp;程殊摇头，“不会。”

&esp;&esp;换作别的小孩可能会，但程冬智力发育迟缓，心智才四岁，又天生钝感，再小一点的时候都不认生、不哭闹，一直都很好带。

&esp;&esp;梁慎言“嗯”了声，对着玻璃稍微抓了下头发。

&esp;&esp;程殊没他那么讲究，衣服拉链直接拽到顶，手往口袋里一插，下巴都塞进领口。

&esp;&esp;“我去叫老程，叫上他一起回去。”

&esp;&esp;这事儿他不怎么在意，顶多心里把对方骂一遍，可程三顺在意得很。

&esp;&esp;一想到等会儿人多起来，但凡有个嘴上不把门的说了什么给程三顺听见，程三顺这几天的靠谱形象都得崩塌，指不定跟人骂起来。

&esp;&esp;父子俩默契，他们才出房间，那边程三顺也从堂屋出来了。

&esp;&esp;程三顺揣着手，一脸不乐意，嘟嘟囔囔的，“人死了才回来，不知道做给谁看。”

&esp;&esp;程殊跟梁慎言对视了眼，走过去叫住他。

&esp;&esp;“你俩起了？那跟我一块回去。”程三顺黑着脸，一副不顺心的样，“都忙得差不多，来不来都一样。”

&esp;&esp;程殊心想，他爸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，跟谁都能生气，不知道七老八十了是不是还这个样。

&esp;&esp;说不定牙齿都掉光了，还为了一张牌跟人吵架一晚。

&esp;&esp;“你不顺心别在这儿发，回家了你怎么嚷嚷都行。”

&esp;&esp;程三顺瞪他，一脸不满，“你还教训起老子来了？没大没小！走走走，哪儿都不如家里待着舒服，几晚没睡好了，回去得睡一天。”

&esp;&esp;梁慎言半闭着眼睛往前走，都没想插话。

&esp;&esp;他住了这么一阵，要再不明白程殊跟程三顺的相处方式，就白住了。人父子俩拿吵架当玩，一点不要人操心。

&esp;&esp;从程冬家这儿回去，走路十分钟就到家了。

&esp;&esp;只是天太早，天阴沉沉的，吹着风，石板路都是水，看不到几个人，就见着他们三，走着小路上又冷又冻。

&esp;&esp;程三顺走前面，手插在口袋里，缩着脖子，嘴里叨叨叨的，还跟那儿念个不停。

&esp;&esp;程殊跟梁慎言跟在他后边，不出声地说小话。

&esp;&esp;“你说人都没了回来做什么？早干什么去了，前两天也不在，合着是等我跟你建国叔把事情做完了，再回来装个样子是吧。”

&esp;&esp;程三顺就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，尤其刚才一醒来就撞上程冬妈妈，人只喊了张建国没喊他，就更气了。

&esp;&esp;“程冬那么小呢，也舍得丢下，怎么当妈的？”